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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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咚咚……”
希子站在城主的辦公室門口，衣著再次美化過，小腿肚因為走了太多路而隱隱作痛。
她現在急於尋找更多線索，所幸這裏的門衛好像得到過指示，見到魔女就放行了。
她對著辦公室的門喊：“城主大人，我是新來的魔法師希子，請您開門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門被打開了。
城主那張嚴苛陰沈的臉出現在希子面前：“什麽事？”
希子立刻擠出一個笑臉：“我調查完南瓜俱樂部了，想來問一問小姐常去的一些地方，另外，我還想看看小姐的閨房，可以嗎？”
城主皺著眉頭思索片刻，讓開半個身位：“你先進來說話。”
“好的。”
希子再次進入這間辦公室，和上一次來沒有什麽不同。
“你去了南瓜俱樂部，有什麽收獲？”城主問她。
希子交代說：“我發現現場有魔法的痕跡。”
“魔法？”
“而且這種魔法等級必定很高，因為我的魔杖和咒語都追蹤不了它。”
城主眉頭深深皺起來，臉色顯得愈發陰沈了。
他說：“風之城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魔法師了。除非有混進來的，但這幾乎不可能……”
“那麽其他會使用魔法的種族呢？比如精靈，或者德魯伊？見多識廣的吟游詩人？黑市出來的流浪商人？”
“啊！是有個雜貨商，一股子古怪的口音，我的下人和我說小姐在他那兒買了東西。”
希子一下警覺起來，本能地感到問對了方向。
她便接著問：“她買了什麽？”
“我怎麽知道，”城主嗤笑了一聲，道，“我只知道她花了380個金幣。”
希子聽呆了：“這麽多？”
城主也有點生氣：“我就說她是不是被那種到處流浪兜售東西的雜貨商騙了，花那麽多錢，就買了一卷羊皮紙回來。”
“什麽？您剛不是說不知道她買了什麽嗎？”
“羊皮紙上有文字和圖樣，她一定是為這些記載的東西才買下來的，但我沒有過問，我只以為她就是買了些女孩子家喜歡的占蔔用的東西……”
城主大人的聲音不自覺變輕了，語氣中透露出不安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說：“魔女，我女兒也許是中了某種黑魔法，你現在要怎麽做？能把她救回來嗎？”
此時，休伯特.博頓一貫冷漠的表情似乎變了，陰翳的目光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。
希子想了想，問：“那個雜貨商人呢？”
“早走了，好幾天前他離開這裏，朝鬼魂聚集的沼澤地去了。我不能派人去那兒找他，腳程費太貴了。”
“那我先去小姐的房間看看吧，她和您住一塊兒嗎？”
“對，就在樓上，這裏是商會讚助給我們一家免費居住的，樓下就是辦公室，很方便。”
希子點頭：“是的是的。”
城主帶著她離開這間辦公室，到了外面走廊，沿著木頭搭的樓梯往上走。辦公塔樓的樓梯很高很暗，兩人沈默地一前一後走著，腳下的木板“吱吱”地響。
魔女被引到一間漆了粉色油漆的木門前。
“這裏就是我女兒的房間。”
城主拿出自己藏在大衣裏的一大串鑰匙，從裏面挑出粉色那一把，打開門，叫魔女跟他一起進去。
“你看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希子稍微往前走了兩步，停頓了一下，又轉過頭來問：“城主大人，您承諾給我一大袋金幣，會有380個嗎？”
城主瞪了她一眼，提高聲量大喊：“先把我女兒安全帶回來再跟我討價還價！”
“哦好！”希子嚇一跳，趕緊回頭，往屋裏走去。
這是一間很“大小姐”的房間。什麽都是粉的、白的，床具、窗簾、地毯都帶著各種各樣的流蘇和蕾絲，梳妝臺很大，鏡子很寬很亮，瓶瓶罐罐和梳子一起擠成一坨。
希子努力忽略這些東西背後可能的價錢，讓自己專心一點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裏面，感覺破損的鹿皮靴踩在粉色兔子圖案的長毛地毯上時，自己心裏甚至會產生一種負罪感。
她一邊走著，一邊念動咒語。
走到床邊時，希子忽然停下了腳步，呆呆地看著床頭。那裏有一個華貴的床頭櫃，鋪著粉色鏤花蕾絲布，上面擺著一盞精美的臺燈。床上有兩個絲質的枕頭，都繡著暗金線，一看就很貴。
這裏也留下了使用過魔法的痕跡，而且非常強烈。
希子猶豫了一下，擡頭問：“城主大人，我可以翻動這些東西嗎？”
城主沈著臉，勉強地說：“可以。”
在他的緊迫註視下，希子小心翼翼抽開床頭櫃的抽屜，檢查了一下，沒什麽值得註意的。她又把桌布和臺燈分別拎起來查看，沒有發現異常。
直到她俯身靠近床上的枕頭時，遺留魔法力量引起的異常感知忽然變得更加劇烈。
希子深吸一口氣，右手緊緊捏握著魔杖，用左手將靠內側的枕頭掀起一個角……
“這裏有東西。”
她喊了一聲，把枕頭整個翻過來，手伸進枕套的夾層中，摸出來一張已經被壓平了的羊皮紙。
“就是這個！”城主忽然叫起來，“她從雜貨商那兒買來的！”
希子感覺到手中觸摸著強大又古老的魔咒力量。她小心地攤開紙張，發現上面書寫的都是古老的摩瑪文字。她又把羊皮紙舉到鼻子下邊聞了一聞，完全聞不出羊騷氣，倒是有股淺淡的花卉香味。
“這應該是遠古時期精靈族的智者留下的東西，看畫的圖案，也許是個魔法陣。”
城主眉頭深深皺著，湊過來看：“這上面寫的什麽？”
“這是摩瑪文，我要去查一下古精靈文字典才能看懂。”希子回答道。
“我們這裏可沒有這樣的字典。”
“我有……”希子說著，擡頭望了一下窗外。
折騰了一天，此刻天已經暗下來，也許魔典快睡醒了。她不太樂意手動翻閱魔典的目錄，那實在太令人眼花了。
希子一邊想著，一邊聽到了肚子發出的抗議聲。
城主應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，他用一種很怪異的表情掃了希子一眼，像是擔心魔女會提出要吃飯似得。
希子便說：“啊，都這麽晚了，我——”
就在這時，房間裏響起了另一個低沈、慵懶的男人的聲音。
那聲音先是打了個很長的哈欠，然後說：“幾點了，希子？我們到哪了？”
城主聽到這聲音，表情變得非常微妙。希子也嚇了一跳。
“額，那個……這是……”
“原來你還帶了個人進來啊。”
希子覺得城主明顯生氣了。她想起剛進城的時候，城主抽打下人、隨便就要砍人腦袋的樣子，不禁抖了一下。
“魔女，你進城的時候，是不是逃了25個金幣？”
休伯特.博頓尖刻的臉變得通紅，眼神死死盯著魔女，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。
希子心裏覺得不妙，想解釋說是自己的書在說話，但顯然盛怒中的城主是不會、也不願意相信這種說法的。
“我……額……”
“魔女，沒有人能逃避通行費，沒有人！”城主越喊越大聲，忽然就咆哮起來。
希子嚇得原地起跳，轉身就朝外跑去。
“抓住她！抓住那個魔女！”城主還在背後大聲喊叫，夾雜著難聽的咒罵。
她用了一點點魔法，以保證身後的人追不上自己，迅速逃離了城主的辦公樓。
隨後，在街邊亮起夜燈時，希子拐進了稍微熟悉點的小巷子，溜進了那間白天去過的小酒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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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子站在城主的辦公室門口，衣著再次美化過，小腿肚因為走了太多路而隱隱作痛。
她現在急於尋找更多線索，所幸這裏的門衛好像得到過指示，見到魔女就放行了。
她對著辦公室的門喊：“城主大人，我是新來的魔法師希子，請您開門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門被打開了。
城主那張嚴苛陰沈的臉出現在希子面前：“什麽事？”
希子立刻擠出一個笑臉：“我調查完南瓜俱樂部了，想來問一問小姐常去的一些地方，另外，我還想看看小姐的閨房，可以嗎？”
城主皺著眉頭思索片刻，讓開半個身位：“你先進來說話。”
“好的。”
希子再次進入這間辦公室，和上一次來沒有什麽不同。
“你去了南瓜俱樂部，有什麽收獲？”城主問她。
希子交代說：“我發現現場有魔法的痕跡。”
“魔法？”
“而且這種魔法等級必定很高，因為我的魔杖和咒語都追蹤不了它。”
城主眉頭深深皺起來，臉色顯得愈發陰沈了。
他說：“風之城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魔法師了。除非有混進來的，但這幾乎不可能……”
“那麽其他會使用魔法的種族呢？比如精靈，或者德魯伊？見多識廣的吟游詩人？黑市出來的流浪商人？”
“啊！是有個雜貨商，一股子古怪的口音，我的下人和我說小姐在他那兒買了東西。”
希子一下警覺起來，本能地感到問對了方向。
她便接著問：“她買了什麽？”
“我怎麽知道，”城主嗤笑了一聲，道，“我只知道她花了380個金幣。”
希子聽呆了：“這麽多？”
城主也有點生氣：“我就說她是不是被那種到處流浪兜售東西的雜貨商騙了，花那麽多錢，就買了一卷羊皮紙回來。”
“什麽？您剛不是說不知道她買了什麽嗎？”
“羊皮紙上有文字和圖樣，她一定是為這些記載的東西才買下來的，但我沒有過問，我只以為她就是買了些女孩子家喜歡的占蔔用的東西……”
城主大人的聲音不自覺變輕了，語氣中透露出不安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說：“魔女，我女兒也許是中了某種黑魔法，你現在要怎麽做？能把她救回來嗎？”
此時，休伯特.博頓一貫冷漠的表情似乎變了，陰翳的目光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。
希子想了想，問：“那個雜貨商人呢？”
“早走了，好幾天前他離開這裏，朝鬼魂聚集的沼澤地去了。我不能派人去那兒找他，腳程費太貴了。”
“那我先去小姐的房間看看吧，她和您住一塊兒嗎？”
“對，就在樓上，這裏是商會讚助給我們一家免費居住的，樓下就是辦公室，很方便。”
希子點頭：“是的是的。”
城主帶著她離開這間辦公室，到了外面走廊，沿著木頭搭的樓梯往上走。辦公塔樓的樓梯很高很暗，兩人沈默地一前一後走著，腳下的木板“吱吱”地響。
魔女被引到一間漆了粉色油漆的木門前。
“這裏就是我女兒的房間。”
城主拿出自己藏在大衣裏的一大串鑰匙，從裏面挑出粉色那一把，打開門，叫魔女跟他一起進去。
“你看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希子稍微往前走了兩步，停頓了一下，又轉過頭來問：“城主大人，您承諾給我一大袋金幣，會有380個嗎？”
城主瞪了她一眼，提高聲量大喊：“先把我女兒安全帶回來再跟我討價還價！”
“哦好！”希子嚇一跳，趕緊回頭，往屋裏走去。
這是一間很“大小姐”的房間。什麽都是粉的、白的，床具、窗簾、地毯都帶著各種各樣的流蘇和蕾絲，梳妝臺很大，鏡子很寬很亮，瓶瓶罐罐和梳子一起擠成一坨。
希子努力忽略這些東西背後可能的價錢，讓自己專心一點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裏面，感覺破損的鹿皮靴踩在粉色兔子圖案的長毛地毯上時，自己心裏甚至會產生一種負罪感。
她一邊走著，一邊念動咒語。
走到床邊時，希子忽然停下了腳步，呆呆地看著床頭。那裏有一個華貴的床頭櫃，鋪著粉色鏤花蕾絲布，上面擺著一盞精美的臺燈。床上有兩個絲質的枕頭，都繡著暗金線，一看就很貴。
這裏也留下了使用過魔法的痕跡，而且非常強烈。
希子猶豫了一下，擡頭問：“城主大人，我可以翻動這些東西嗎？”
城主沈著臉，勉強地說：“可以。”
在他的緊迫註視下，希子小心翼翼抽開床頭櫃的抽屜，檢查了一下，沒什麽值得註意的。她又把桌布和臺燈分別拎起來查看，沒有發現異常。
直到她俯身靠近床上的枕頭時，遺留魔法力量引起的異常感知忽然變得更加劇烈。
希子深吸一口氣，右手緊緊捏握著魔杖，用左手將靠內側的枕頭掀起一個角……
“這裏有東西。”
她喊了一聲，把枕頭整個翻過來，手伸進枕套的夾層中，摸出來一張已經被壓平了的羊皮紙。
“就是這個！”城主忽然叫起來，“她從雜貨商那兒買來的！”
希子感覺到手中觸摸著強大又古老的魔咒力量。她小心地攤開紙張，發現上面書寫的都是古老的摩瑪文字。她又把羊皮紙舉到鼻子下邊聞了一聞，完全聞不出羊騷氣，倒是有股淺淡的花卉香味。
“這應該是遠古時期精靈族的智者留下的東西，看畫的圖案，也許是個魔法陣。”
城主眉頭深深皺著，湊過來看：“這上面寫的什麽？”
“這是摩瑪文，我要去查一下古精靈文字典才能看懂。”希子回答道。
“我們這裏可沒有這樣的字典。”
“我有……”希子說著，擡頭望了一下窗外。
折騰了一天，此刻天已經暗下來，也許魔典快睡醒了。她不太樂意手動翻閱魔典的目錄，那實在太令人眼花了。
希子一邊想著，一邊聽到了肚子發出的抗議聲。
城主應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，他用一種很怪異的表情掃了希子一眼，像是擔心魔女會提出要吃飯似得。
希子便說：“啊，都這麽晚了，我——”
就在這時，房間裏響起了另一個低沈、慵懶的男人的聲音。
那聲音先是打了個很長的哈欠，然後說：“幾點了，希子？我們到哪了？”
城主聽到這聲音，表情變得非常微妙。希子也嚇了一跳。
“額，那個……這是……”
“原來你還帶了個人進來啊。”
希子覺得城主明顯生氣了。她想起剛進城的時候，城主抽打下人、隨便就要砍人腦袋的樣子，不禁抖了一下。
“魔女，你進城的時候，是不是逃了25個金幣？”
休伯特.博頓尖刻的臉變得通紅，眼神死死盯著魔女，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。
希子心裏覺得不妙，想解釋說是自己的書在說話，但顯然盛怒中的城主是不會、也不願意相信這種說法的。
“我……額……”
“魔女，沒有人能逃避通行費，沒有人！”城主越喊越大聲，忽然就咆哮起來。
希子嚇得原地起跳，轉身就朝外跑去。
“抓住她！抓住那個魔女！”城主還在背後大聲喊叫，夾雜著難聽的咒罵。
她用了一點點魔法，以保證身後的人追不上自己，迅速逃離了城主的辦公樓。
隨後，在街邊亮起夜燈時，希子拐進了稍微熟悉點的小巷子，溜進了那間白天去過的小酒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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